:“我若害臊,又岂会带着药刷去你府上探伤呢?” 钟羡一怔。 “不记得了么?就是上次你被你爹打,我给你送药,那药刷不是陛下让带的,是我自己带的,我还用它给你上药来着。”长安'好心'提醒他。 钟羡看着她说不出话来。 长安头一歪,笑得狡狯,道:“你该不会还要问一句我为何要带上一支药刷吧?” “钟兄,安公公。”这时尹衡紧赶慢赶地追了上来。 长安站直身子,苦着脸对尹衡道:“尹公子,看到了吧,和君子相交是要付出代价的,首先,你就不能当着他的面去逛青楼。你说杂家又无妻室,逛个青楼碍着谁了?” 尹衡自然不能说钟羡的不是,也不能不顾长安的感受,遂笑着打圆场道:“观钟兄品行便知太尉大人家教必严,钟兄不习惯去风月场所也是情理中事。安公公你既是钟兄的义弟,难得出宫游玩,钟兄不放你去他不能去的地方,不过是想略尽相陪之谊罢了,也不是什么大事,你们就彼此体谅一下嘛。” “好吧,看着尹公子的面子上,今天这事就算了。”长安说着,凑到尹衡身边低声道“下次再出来逛,就咱俩来,不带他。” 当着钟羡的面,尹衡也不能就这么答应了长安,只得笑道:“在下随时恭候安公公吩咐便是。” 与长安认识了这么些年,对她的行事习惯钟羡多少也有了些了解,知道她若是对谁特别热情,八成就是不怀好意了,遂也没吱声,当下三人便又相安无事地往玉梨馆所在的方向走。 不多久便到了玉梨馆前,长安抬眸一瞧,朴实无华的一座门楼,只那檐下挂着的两串大红灯笼还有点颜色,实在不像是戏园子这等一听就觉着热闹的地方该有的样子。不过想起人家开戏园子不过是个幌子,长安便又释然了。 三人正待进门,耳旁忽传来一声:“尹公子?” 长安徇声望去,只见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,又有几人结伴而来,其中一人似乎认得尹衡。 长安眼楮虽看着那人,眼角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尹衡,尹衡回过身乍见此人时,神情似乎有点不太自在。 不过这也难怪,与他打招呼之人虽锦缎着身仆从环拥,然其人不管是神情语气还是体态动作都流里流气的,看着委实上不了台面。 “尹公子,原来你也爱听戏啊,我这可是头一遭在这儿踫到你。”那人行至近处,一双吊梢三角眼在长安与钟羡脸上瞄了几眼,皮笑肉不笑地对尹衡道。 尹衡维持着表面的客气,道:“原来是周掌柜。我寻常不大听戏,今日是陪朋友过来的。” 周光松听他这语气是不打算介绍身边那两人给他认识,当时脸便放了下来,道:“这攀上了大树就是不一样啊,原来见了面,哪回不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周哥,如今做了谢大人的女婿,倒叫上周掌柜了。还真是用得着时叫兄弟,用不着时如敝履啊!这过河拆桥的手段玩得那叫一个溜!”他向尹衡竖起大拇指道。 尹衡面色顿时极度难看。 “诶,这位兄弟,尹公子他今天吃饭磕了牙,不太方便说话,我来陪你聊聊。鄙姓安,小名长安,不知阁下如何称呼?”长安插到尹衡与周光松之间,笑容可掬地拱手道。 她这般客气热情,反倒让那周光松有些戒备起来。他草草地拱了拱手,神情犹疑:“在下周光松,长安……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些耳熟?” “在下不过是无名之辈,周哥怕是记差了。瞧周哥一表人才器宇不凡,不知在哪儿高就?”长安继续笑眯眯地问。 周光松刚要开口,他身后一人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,踮脚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。周光松当下神情一变,郑重其事地向长安拱手行礼道:“原来是内卫司的安大人,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望大人恕罪。” “诶,周哥你这话就说得太客气了,杂家可没女儿嫁你,哪做得你的泰山呢?”长安道。 此刻周光松也无心计较她在言语上占他便宜,只低着头道:“小人有事在身,就不打搅大人看戏了,小人告辞。”说着,不待长安反应带着人转身匆匆而去。 “诶?这就走啦,再聊一会儿嘛,有空来内卫司喝茶啊周哥。”长安冲他们一行的背影道。 周光松等人闻言,竟然一溜烟地跑了。 长安乐不可支,转身面对尹衡钟羡时,却又面色一肃,问:“怎么回事?杂家上任才两天,难不成就恶名在外了?” 尹衡道:“他们这些人耳目众多消息灵通,安公公之名,只怕在你就任内卫司指挥使一职之前,他们就已经听说了。” 长安不置可否,只道:“不管他了,走走走,听戏去。” 三人进了门,在侍者的带领下穿过狭窄的庭院,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四四方方的戏楼。一楼大厅中的戏台上已经开演了,台下放着十几张桌子,几乎满座。 尹衡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