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再相问。 钟羡侧过头看了角落里的长安一眼,见她头靠着牢柱坐在那儿,软趴趴的就似被抽干了全部的精气神一般毫无活力,心中又是一阵默然。 此事虽说是她自作主张胆大妄为,但想起她在寿宴上……一个女子能做到那种地步,几乎是将自己的一切都豁出去了,她想要的,定然不是现在这样一个结果。 若说他心中不好受,她想必更甚。只是有戚锋盛与耿全等人在侧,他纵然想宽慰她两句,也不好开口。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铁门打开的暗哑声响,随着橐橐靴声,一名年轻人带着四名士兵来到钟羡所在的这间牢房前,牢头估计还是以前的牢头,脸上带着伤,不待年轻人吩咐便甚是巴结地将牢房门打开,冲里面大声道:“钟羡,出来!” 钟羡站起身。 耿全等几名侍卫很紧张,跟着站起身,道:“少爷,属下跟您同去。” 钟羡道:“不要多生事端。”说着看了眼一旁的长安,见长安也正看着他,虽是脸上没什么紧张的表情,但那身形分明是紧绷着的。 他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安抚,接着便坦然地出了牢房,跟着那几人走了。 钟羡走出地牢大门,但见外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。这些士兵显然都不是兖州的士兵,看过来的目光充满敌意而又杀气腾腾。再往前走去,又见到处都是在提水冲洗道路上血迹的兵甲,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屠杀。一看望去偌大的王府空荡荡静悄悄的,除了地牢中的赵王妃母女、两名儿媳与几名孙儿孙女外,其余众人只怕已经被屠戮殆尽。 不多时来到王府正殿,殿中左右所列之人都很面生,唯有冯氏兄弟眼熟。而王座之上,一名男子威风凛凛眉眼桀骜,面容似曾相识。 先帝在八九年前曾与赢烨有过一次会面,钟羡也得以远远地看了眼这个据说是家将出身的一方雄主。当时只记得是一位横刀立马英气勃发的俊伟男子。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,眼前之人威势不减,然三十余岁的年纪,双鬓竟已添丝丝白发,眼神中也已不复当年那种雄心万丈傲睨一切的气势,显得有些暴戾和阴鸷。 钟羡走到殿上之后,停下,抬头看着赢烨。 旁边有人喝道:“钟羡,见了陛下安敢不跪?” 钟羡不看说话之人,只对赢烨道:“钟羡今生所跪者,天地,父母,人主。你,不在此列。” “大胆!陛下,待末将打断他的腿,看他再敢口出狂言!”旁边一名看上去性格十分暴躁的年轻将领对赢烨道。 钟羡朝他投去轻蔑一瞥,岿然不动,道:“若是你们觉得双膝着地便是跪,悉听尊便。” 那将领闻言,更是怒不可遏。 赢烨却在此时开口道:“稍安勿躁。亚父曾言,戮身为下,诛心为上,朕一向不以为然,今日反正闲来无事,试试也无妨。去把他的随从都押上来。” 钟羡闻言,眉头暗皱。 很快,戚锋盛耿全包括长安在内的十余人便都被带上了正殿,被人押住双臂一字排开。 长安抬眸看向王座上的男人,她从没见过赢烨,嘉容对赢烨的外貌描述也仅限于“他是这世上最英伟的男子,最好看的男人”,语焉不详。但长安几乎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,这人必然是赢烨无疑了。因为虽然满殿是人,但这个人的气场迥然于旁人,长安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种气场,就好似一瞬沉默,或者一个眼神就能镇压全场的那种感觉。 而且嘉容没有说错,这赢烨的确英俊伟岸,虽是眼下面色不善生人勿近,但那脸那身材,称之为行走的荷尔蒙一点不夸张。拿钟羡跟他比,以长安的眼光来看,从男人的魅力上来说,赢烨完胜,毕竟魅力这东西,是需要时间和经历去沉淀的。若是拿慕容泓跟赢烨相比,那就不得了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