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大人,辛苦了。”不多时,长安从外头进来,一见韩京便扬起笑靥道。 韩京看着面前这个唇红齿白双眸狭长的小太监,明明身量不高,却给人一种瘦长的感觉。走进这修罗场一般的刑房,也不见丝毫不适或惊惧。 “韩某职责所在,无所谓辛苦不辛苦,只不知,安公公突然前来,所为何事?”韩京问。 “杂家也曾进过这个刑房,虽然不曾受刑,却也知道这里的日子绝对不好捱。半天一夜,若他们真与此事有关,该交代的,估计也应该交代完了。看他们这情况,韩大人为了审问也是不遗余力啊,可有结果了?”长安在袁冬等人面前慢悠悠地逛了一圈,回到韩京身边问。 “倒是有两个人招了。”韩京看着长安,“他们说,是安公公你让他们半夜挖坑,埋郭晴林的尸体的。” “哦?”长安微微抬起下颌,“这么说,韩大人已经找到郭公公了?” 韩京并未能从长安的表情中捕捉到什么,心中对此事可能是个套的想法愈加强烈。 “事实上并没有,我听闻这蹴鞠队向来是安公公在管的,如今竟然有两人这般招供,我正想派人将安公公请来一问究竟,不想安公公自己就来了。那么关于这两份口供,安公公有什么想说的么?”韩京问。 “既然韩大人问了,杂家也只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。”长安伸手搭着刑房中唯一一张椅子的椅背,悠悠道“郭公公在哪儿,杂家确实不知。但在宫里这个好进不好出的地方,人是不可能会轻易失踪的,如果不是自己让自己失踪了,那必然是碍了别人的路,又或者,不识时务,才会被失踪。韩大人,杂家的这个说法,你赞成么?” 韩京道:“有几分道理。” “那么接下来就简单了。若是郭公公自己失踪的,你也没必要继续拷问杂家这四名手下了,若郭公公不是自己失踪的,那么他能碍谁的路,谁能觉着他不识时务,并且有这个能力让他消失呢?韩大人,你觉着,杂家有这个能力么?”长安笑盈盈地问。 韩京皱眉不语。 就长安本身而言,他或许没这个实力,但若再加上陛下…… 陛下刚刚大婚,中常侍郭晴林就失踪了,莫非……此事会是陛下授意?若是陛下授意,长乐宫又为何要交出这四个太监让他带到诏狱来拷问? “韩大人,介意借一步说话么?”韩京正越想越深远,长安却忽然道。 韩京让鄂中他们暂停用刑,自己和长安出了刑房,来到外头的走廊尽头。 “此处无人,安公公有话不妨直说。”韩京停下脚步道。 长安回身,看着韩京长眸眯眯道:“韩大人真是美如宋玉貌比潘安,看着,实在不该是做这种脏活的人啊!” 韩京眉头一皱,面露不悦。 想来也是,任何一个有点身份的正常男人,被太监给调戏了,谁还会高兴不成? 长安全身放松地往墙壁上一靠,双臂环胸,道:“韩大人,杂家这是赞美之意,你因何不悦呀?再者说,杂家也确实是因为你容貌不俗,所以才会来诏狱帮你一把,如若不然,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,仅凭他们这些没有证据证明的片面之词,你觉得你能从陛下面前把杂家也抓到诏狱来么?若是不能,你的调查,是否就陷入僵局了?虽说这卫尉卿不管谁做,对杂家而言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相关。但同在宫里当差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那赏心悦目的,自然比面貌可憎的要强些,你说是不是?” “韩某虽然上任不久,对安公公的大名却也早有耳闻,今日一见,果真名不虚传。”韩京一边说一边走到长安的右侧,扭头一看,见长安从脸颊到脖颈一片白净,根本看不出哪儿有伤痕。 察觉他的目光,长安故意把脸侧过来对着光给他看个仔细,口中笑道:“是不是有人跟你招供,杂家右边脸颊被树枝给刮破了?喏,好好看看,到底有没有伤口?韩大人,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,你所能得到的一切消息,都是杂家愿意让你得到的消息。” “你究竟意欲何为?”韩京冷着脸问。 “在宫里讨生活不容易,不管是杂家这样的御前常侍,还是韩大人这样的卫尉卿,都是一样的。既然生活已经如此不易,我们彼此之间,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