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长安答应着来到外间,拿起桌上那只小瓷瓶。 她的直觉告诉她,郭晴林应当不会杀她,但理智却又提醒着她,那是个变态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更何况,影视剧里不是经常有那种情节吗,某人中了一种毒,一段时间不服解药就会发作,生不如死。而掌握解药的人,就以此来控制中毒之人,确保他永远不敢背叛自己。 不知世上是否真的有那种毒?若真有,大约也就是毒品了吧?这里头,会不会就是这种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呢? 长安打开瓶塞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一下,有种难以言喻的味道,真的不是那种能让人心甘情愿喝下去的东西。 但是……长安心一横头一仰,就将瓷瓶中的不明液体一口吞了。 本来这一生就是在赌,豪赌都敢,而今这种小赌,又有何不敢?生死有命富贵在天,该是她长安的跑不掉,不该是她长安的,便是今夜死在这里,也是命中注定,没什么可不甘的。 喝了那药,长安便坐在桌旁的凳子上等着,没多久,腹中便一阵阵绞痛起来,且越来越痛。 长安坐不住了,捂着肚子蹲在地上。这种痛十分难忍,像是有把电钻钻进了她的腹中,将她的胃肠都绞得血肉模糊一团稀烂一般,长安有生以来就没尝过这种痛,不过须臾,她的里衣便被冷汗湿透。察觉自己已经忍不住快要呻吟出声,她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袖子,死命支撑。 过了片刻,她面色蜡白地躺倒在地,生生痛昏了。 听到外间那一声人体倒地的轻响,郭晴林从浴桶中站起来,刚刚擦干身子穿好衣服,耳旁传来叩门声。 他心不在焉道:“进来。” 外头正是依言来敲门的长寿,他推开门,抬眼一看屋内便愣住了。 长安面色如纸地倒在外间桌旁的地上,唇角一点血迹。 长寿以为长安死了,一时心肝乱颤,出于避祸本能,他下意识地转身就想溜走。 “谁啊?”郭晴林一身睡袍步出内室。 长寿动作慢了一步被郭晴林看见了,只得硬着头皮进来行礼。 “你怎么来了?”郭晴林气定神闲地打量着战战兢兢的长寿。 长寿埋着头道:“是、是长安适才来找奴才,说他要到您房里来,让奴才看着点,如果两刻之后他还没出去,就来敲门。” “哦,他叫你来你就来了,你倒是听话。”郭晴林在长安身边的凳子上坐下,不咸不淡道。 “长安他在御前得宠,奴才、奴才不敢得罪他。”长寿解释道。 “那你倒敢得罪我?” 长寿忙跪下道:“郭公公饶命,奴才知错了!奴才今夜什么都未瞧见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 “明明瞧见了,却说没瞧见,这是在提醒杂家留着你这对眼珠子是多余的么?”郭晴林问。 长寿面色煞白,结结巴巴道:“奴才、奴才这对眼珠子是为郭公公您长的,您让奴才瞧见什么奴才便瞧见什么,您让奴才没瞧见什么,奴才就没瞧见什么。” “那你说说看,长安是怎么死的?”郭晴林问。 长寿冷汗流下额角,迟疑道:“……奴才没瞧见,不知道。” 对他这个回答,郭晴林不置可否,接着问道:“那他应该死在哪里?” 长寿咽了口口水,试探道:“他、他自己房里?” 郭晴林看着他不语。 长寿反应过来,当即抬袖子拭了拭额上的冷汗,双手抄在长安腋下就把她往外拖。 “你当掖庭局的仵作都是吃干饭的?”郭晴林忽冷声道。 长寿愣了一下,看了看长安拖在地上的脚,当即明白过来,如果这样将他拖回自己房里,他的后鞋跟处必然会留下摩擦的痕迹,会被细心的仵作发现。 如此一来,除了抱他回去外别无它法了。好在长安个头不高,人也纤瘦,长寿抱着倒也不甚费力。 将长安抱回他房中安置在床上,长寿心中愈发害怕起来,唯恐被人发现他曾出现在长安房中,他停也不停地窜出门去,躲回自己房里心还在砰砰直跳。 然而他知道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,长安死了,皇帝必会追查,到时候郭晴林会不会把脏水都泼他头上呢?郭晴林是长乐宫的首领太监,要找些证人什么的太容易了,而他今晚一个人住,根本没人能为他作证。 该怎么办?要不,趁长安的尸体还没人发现,他先去陛下面前告发郭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