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发了嘉言,长安正欲去甘露殿,远远见长福躲在甘露殿后院墙角处冲她招手。见她过去,将一个油腻腻的纸包递给她,道:“你让长禄弄的烤鸭,弄来了。” 长安跟着慕容泓吃了近三个月的素,本以为是国丧期才不能吃荤,后来见刘汾的饭菜里有肉,才知只不过前三个月不能吃肉而已。而御膳中之所以没荤腥,那是因为慕容泓不吃荤腥! 没肉吃,这还了得? 长安当即从她的小金库里拿出一角碎银,让长禄去他那在广膳房当差的干姐姐那儿弄只烤鸭来解馋,没想到这么快就弄来了。 闻到那股久违的肉香,长安的唾液腺瞬间就不受控制起来,正准备下手去撕块肉下来,便见一滴透明的可疑液体滴到那焦黄的鸭皮上。 长安抬头一看,擦!长福那厮的口水都沿着下巴滴下来了。 长福自然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,忙抬袖子擦了擦嘴角,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长安一笑。 长安动作迅速地撕下两只鸭腿,一脚踹在长福的屁股上,骂道:“看你那没出息的样!拿去跟长禄分了吧。” 长福大喜过望,捧着余下的烤鸭一溜烟跑了。 长安在外头啃完了那两只鸭腿,心满意足地回到甘露殿,刚踏上台阶便吓了一跳。 长福和长禄两个都在殿前贴着墙双手撑地做倒立呢。 “干嘛呢这是?”长安蹲在长禄面前问。 长禄艰难道:“安哥你小心些吧。陛下说我们身上的烤鸭味熏得他欲作呕,罚我们出来倒立到鸭味散尽为止。” 长安:“……”转身欲走,长寿已经出现在殿前,唤道:“长安,陛下叫你。” “我尿急,待会儿就来。”不等长寿说话,长安拔腿便跑。一路跑到茶室,连喝了几杯茶,又嚼了几口茶叶,然后对着嘉容哈哈地哈气,问:“还闻到鸭子味么?” 嘉容用帕子掩着鼻子道:“闻不到了。” 长安拉下她的手,问:“闻不到了你捂鼻子做什么?” 嘉容皱眉道:“难不成没有鸭子味,这嘴里的味道便好闻了么?” 长安无言以对,转身悻悻地回甘露殿去了。 结果,不到片刻还是加入了长禄长福他们的倒立行列。 长禄侧过脸问长安:“安哥,不是提醒过你么,怎么还是来了?” 长安面无表情道:“陛下生于戊戌年。” 长福颤颤悠悠地问:“什么……意思啊?” 长禄甚是机灵道:“我知道我知道,我哥也是戊戌年生人,属狗的。” …… 是夜长寿在甘露殿守夜,长安等三人倒立了小半个时辰,累得如狗一般,回到东寓所倒头便睡。 戌正左右,长安醒了,见同屋两人还睡得如猪一般,便悄悄出了门,来到刘汾房间附近的树丛里潜伏下来。 得知他有对食之后长安连着盯了他好几日才摸出规律,每逢双日,他会去长信宫他的对食那里过夜。而今天,正是双日。 果不其然,片刻之后,刘汾房里的灯火一暗,他提着一盏灯笼出了门。 趁他回身落锁的时候,长安走出树丛,蹑足而行。 刘汾锁好门转过身来,便见不远处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在路上晃悠,看那身形,倒像是那三个长之中的一个。 天色已晚,这厮不睡觉在路上乱晃什么?刘汾略一思索,便吹熄了手中的灯笼,悄悄跟了上去。 察觉刘汾已经上钩,长安行动便愈加诡异起来,走个几步就要回头张望一番,见无人,便又如鼠一般向前急蹿。 走了片刻,刘汾已然发现这厮去向乃是宫女所住的西寓所,又见他如此行状,越发觉得可疑,紧盯不放。 长安走到离西寓所有段距离的延福宫后墙根,果见嘉容在这儿等她,登时大喜,一边扑上去一边道:“心肝妙人儿,你果然知情识趣。” 夜色四合宫苑阒寂,嘉容胆小,独自一人在此等待本已惊惧不已。好容易等来了长安,刚松一口气,不曾想她上来便又抱又亲的,当即吓得花容失色,将两人白天谋定之事忘得一干二净,一边挣扎捶打长安一边叫道:“你做什么?住手……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。” 这嘉容虽是弱女子,但毕竟比长安年长两岁,身量也比她高,故而这没头没脑的两拳下来,倒也让长安有些吃痛不住。 长安心中恼火,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既然这蠢女人已经忘了白天她们说好之事,干脆便假戏真做好了!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嘉容按在墙上,恶狠狠地威胁道:“你叫啊,叫来了人,我就说是你勾引我的,否则黑灯瞎火的你孤身一人在这儿做什么?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