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泓有一双极其勾人的丹凤眼,眉梢和眼尾都向鬓边斜飞,其弧度本是冷利锋锐的,偏他睫毛又密又长,无形间中和了那股迫人的锋芒。那双眼更是神光内敛波光潋滟,眼睫开合间,整个殿内的光影都跟着明灭一般,端的是神摇意夺勾魂摄魄。 “朕为何看你如此面善?”慕容泓看着长安目露疑惑,红唇开合间,齿色如雪。 长安低着头道:“回陛下,奴才原是在潜邸养鸡的。” “养鸡……”慕容泓一时还是未能想起。 长安见状,只得补充道:“四年前,陛下曾在街市上救过奴才一命,当时奴才抓着您的脚……” “哦,朕想起来了,咳!”那样的事,慕容泓长这么大也就遇到过一次,想忘都难。想起当时自己的窘态,慕容泓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,随即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奴才贱姓长,名安。” “长安,长安,这个名寓意倒好,既如此,”慕容泓指点着其他三人道:“你们三个就叫做长福,长禄,长寿吧。” 三人跪下谢慕容泓赐名。 慕容泓又对徐良道:“这长安既是朕潜邸之人,朕理当关照一下,就封他做御前侍猫。” 徐良领命。 退出甘露殿后,徐良带四人去了內侍居住的东寓所,长安等四人同住一间,大通铺,房内桌椅板凳立柜斗橱一应俱全。 徐良将四人留下,什么都没说就走了。 长安瞄一眼那大通铺,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勋,也就是如今的长寿,道:“挑个位置吧。” 长寿表情一僵,讪笑:“你们先挑,我去上个茅房。”说着迫不及待出门去了。 长福长禄面面相觑,长禄(王二宝)凑到长安身边,问:“安哥,接下来我们怎么办?” 长安奇道:“问我作甚?” 长禄一笑,唇红齿白,颊上还有梨涡两点,十分讨喜,道:“陛下都按着你的名字给我们取名了,咱几个以后就跟你混了。” 长安照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,道:“可长点心吧,跟我混!我一个养猫的,能提携你们什么?” 长禄这小子噗通就给长安跪下了,抱着长安细麻杆似的腿求道:“长公公,安哥,安爷!看在咱俩一辆车上京的份上,你可不能不管我啊!” 长安甩了甩腿没甩开,对站在一旁的长福道:“来,把这小子扯开!” 长福走过来,噗通跪在她另一条腿边,默默抱住她的腿,不吭声,只仰头眼巴巴地看着她。 长安:“……”怎么早没发现这俩小子这么奇葩? 不过反过来想想他俩来这么一出倒也没那么不可理喻。 陛下虽是年轻,看着也好说话,但毕竟身份在那儿,轮不到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小太监去讨好。 徐公公位高权重,看样子是宫里的老油子,没有相当的好处也不会理他们。 长寿那小子显见是个自私自利翻脸无情的,净身院那俩太监可说就毁在他手里。 剩下的就只有她长安了,与陛下算是故人,又正好比他们大了那么一两岁,被当做救命稻草也不稀奇。 反正此事对长安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,人在宫中,身边怎能没几个得用之人呢?不过这俩小子到底能不能做她长安的人,倒还需要考察考察。 念至此,长安便坐了下来,问:“你们知道长寿那小子做什么去了?” “不是说上茅房去了?”长禄道。 “笨呐,他说你就信!这会儿他百分百在徐公公那里摇尾巴呢,信不信?”长安翘着二郎腿道。 长禄明白,长安的差事陛下亲自给定了,可他们仨的差事如今还着落在徐公公那儿呢,长寿这会儿去摇尾巴不足为奇。 “我倒是也想去摇,可是两手空空,徐公公愿意看我摇么?”长禄愁眉苦脸道。 “进来当太监的,谁不是两手空空?就算有点油水,也早交代在净身房了。徐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,你当他不明白?”长安道。 长禄琢磨片刻,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