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实到每回梦中醒来,他都会觉得是真实与她相处过的。那种感觉,并不像是在做梦。 她会使只有自己才会的驯马绝活--口技,遇到危难的时候,会使顾家的武功路数,她与樊家姑娘赛马挑选的马,也是梦中她最喜欢的马……他不信这一切只是巧合。 梦中的她要多温柔体贴,现实中的她就有多淡漠冷情。 那日她与薛护的相处,他是亲眼瞧见的,并没有半点男女之情。他不信,只短短数日,怎么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? “旭儿!”见儿子还立在人家闺房内,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顾大夫人侧头喊,“你该走了,别为难你叶家妹妹。” “你也记住,今儿这事,你就当没有发生。否则的话,怕是会玷污你叶家妹妹的清誉。” 顾旭自然不会多言,也自然不会做有辱叶榕清誉的事情。 既然此事此刻不便谈论,顾旭想,等她脚伤好了,可以出门去城外了,到时候有的是见面的机会。 于是朝叶榕抱手:“告辞。” 叶榕这次回身看他,淡笑,颔首。客气礼貌,却十分疏远。 刑氏匆匆送了顾家母子几人到门口后,忙立即折身回来,脸色差得吓人。叶榕知道母亲回来会找她,所以,也没进内室去休息,就侯在外厅等着。 就方才短暂的功夫,她也想好了。就眼下的局势来说,她没有更好的选择。 薛家表哥很好,若是他也愿意的话,这一世,她倒是愿意与他做夫妻的。若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心仪之人,并不愿意,她自是不会强求。 “你们都退下去!” 送走顾家母子归来后的刑氏,再也没有刻意端着虚假的笑脸,只一脸严肃的将屋里伺候的丫头都打发了出去。 叶榕怕母亲气坏身子,忙说:“娘您先坐下来吧,且听我与您细细说。” 刑氏瞪着女儿,是又生气又心疼。生气她竟然不与自己商量,直接断了她所有后路,擅自把自己许配给薛护。又心疼女儿实在处境艰难,岁数大了,亲事却一直没定下来,她压力也大。 刑氏是自尊心极强的人,难得着急红了眼圈。 有很多话想跟女儿说,但话到嘴边,又生生吞了下去。女儿越是懂事,她越是心疼。 叶榕知道母亲心里是怎么想的,于是她笑着安慰道:“薛家表哥挺好的,他踏实勤奋肯上进,秋闱定能榜上有名。姨母是母亲的姐姐,想来日后也不会苛待了女儿。再说,儿时在外祖家,女儿也与表哥见过几回,他的品德才学,皆靠得住。” 刑氏知道薛护还算不错,但他绝对配不上自己女儿。 且先不说薛家门第如何,就单薛护的见识浅薄且性子阴柔没有男儿气概这一点,刑氏就很不满意他。 走仕途,才干是一方面,性子更为重要。没有魄力担当,没有见识远见,怎么能行? 再说,他是三姐亲自教出来的儿子,性子包括各种生活习性,肯定很多陋习。她三姐是什么样的人,她心里再清楚不过。所以,她绝对不会同意。 “榕儿,别的事情尚可商量。但这件事情,绝对不行。”刑氏态度坚定,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,只冷着脸说,“贵京城里,那么多家世好品貌好的儿郎,娘都没瞧上,觉得人家配不上你……如今更不可能允许你匆匆嫁薛家寒门之户。” “门不当户不对,日子是过不到一处去的。” 叶榕知道母亲正在气头上,未免她气坏了身子,所以一时也不与她争辩。只等到了晚间,她过了那气性,叶榕才笑着又黏过去,坐在母亲身边。 刑氏虽然没有之前生气了,但心里还是不舒服。见女儿靠过来,她依旧肃着脸: “休得再提那件事!” 叶榕挨着母亲坐,挽着母亲手,亲昵道:“娘,您为女儿好,女儿心中自是明白的。您总觉得女儿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,想替女儿择个最好的夫婿。但很多时候,我们眼睛看到的,并不一定是真的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