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色陡然冷沉,厉喝道:“放肆!” 宜川公主挺着腰板仰着脖子,不卑不亢的看着他,眼中依旧是不服输的劲儿。 皇帝沉声道:“朕当你没说过这句话,下不为例!” 宜川公主定定的看着她,眼中好似闪烁着精芒:“父皇这是心虚么?其实您也清楚其中藏着什么样的阴谋,可是只因为这一切正中您的下怀,你忌惮他,不喜欢他儿臣一直都看在眼里,可是因为他是扶持您登基的大功臣,又手握重兵,所以才一直忍着,对于您来说,他是否叛国不重要,重要的是叛国的罪名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聂家,您还不用背着狡兔死走狗烹的骂名,所以当着一个机会送到您的面前,您没有任何犹豫就下诏定罪,这样做,也可以威慑其他手握兵权的人,一举两得啊,您怎么可能会放过?可是父皇,为什么要这样呢?庆王叔对您忠心耿耿,您都容不下,可那些人呢?一个个只会玩弄权术,只会对您阳奉阴违,您却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他们,这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 皇帝依旧是看着她,那锐利的眼神在打量着她,似乎要从她的表情和眼神看出她的内心一样。 宜川公主也不怕他的打量和探究,一脸坦然的跪在那里,面上的愤懑不满丝毫不加以掩饰。 皇帝沉沉的看着她许久,才很是无奈的叹道:“你一个女儿家,朝政上的事情你又懂得多少?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,庆王府的案子早已尘埃落定,诚如你所言,聂夙追随辅佐朕二十多年,朕知晓他的为人,若非他真的做了这些事情,朕岂会真的冤了他?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,加上和聂家人感情深厚,心中不满朕的处置也是无可厚非,只是凡事都该适可而止,这么多年你与朕赌气也该够了,沐家的事情朕不予追究了,此事到此为止,沐家也好,聂家也好,以后都不要再提起,退下吧!” “父皇……” 皇帝语气强硬冷峻了几分:“朕说了,让你退下!” 宜川公主心不甘情不愿的行礼退下。 可就在她起身转身走出去的时候,她的嘴角,不着痕迹的轻轻勾起,眼中划过一抹精光,意味深长的笑了…… 皇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眼神晦暗难辨,有些难以琢磨。 宜川公主离开了皇帝这里后,直接回了皇后那里,皇后在等她。 她一进殿门,看到皇后坐在榻上,便走了过去,福了福身:“母亲!” 皇后示意她坐下,之后才问:“如何?” 宜川公主淡笑道:“正如女儿所料,他估计已经放心了!” 闻言,皇后点了点头:“如此便好!” 皇帝这些年对她们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一直心存疑惑,这次,倒也是让他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备防范,这对她们想做的事情,有利无弊。 沐家的事情,皇帝只下诏说于氏和沐才人自知谋害公主罪孽深重已经以死谢罪,沐煜受不住母亲和姐姐自杀的打击犯病暴毙,沐家的人包括沐才人恢复封号诰封,全部厚葬,除此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做,到底是不是他暗中除掉了沐家的人,谁也不能确定,就这样,随着秋猎大典接近尾声,此事不了了之。 也就是这个时候,沈华自杀了。 沈华原本就疯了,疯了之后各种撒泼发疯,伤势恶化,昏迷了两日醒来后,半醒半疯神志不清,就在昨夜,他发起疯来,抡起一个瓷瓶就往自己头上砸,然后就死了。 嗯,沈家的人为此自然是哀痛不已,据说清阳长公主扑在沈华的尸体上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,然后一个岔气之后,两眼一翻又昏迷了,今日一早便传出消息,清阳长公主病重! 皇帝为表示惋惜和悲伤,还亲自去慰问,下诏封沈华为长华世子,上了一大堆东西,说是用来厚葬沈华。 沈华的丧礼,自然也只能先在这里办,三日后送灵柩回京再行安排下葬。 楚王府和沈家还算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,沈华是楚胤的表弟,丧礼的时候,楚胤特意去祭奠了一下。 也不晓得是去祭奠,还是去看笑话。 反正傅悦没觉得他难过,倒觉得他对这事儿毫无任何感触,说是死的是他的表弟,可于他而言,那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。 不过傅悦也没把沈华的死放在心上,要不是说她作为表嫂不去不合适,她才懒得去凑这些晦气。 从沈家别院出来之后,楚胤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,没有直接回楚王府别院,只让冯蕴书先带楚馨回去,然后带着傅悦坐着马车在青台城转悠。 坐在马车上,楚胤闭目养神,傅悦坐在旁边,苦着一张脸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