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个家族没落的将门之女,但是因为自小养在楚王府,又和楚翎自小定下婚约,和他们一群人感情很好,和宜川公主算的上是闺中密友,自然是关心她。 宜川公主苍白无血色的面上扯开一抹淡笑:“知道你关心我,如今这个世上,除了母后,也只有你还惦记着我了!” 冯蕴书不置可否,想了想,很认真的看着她问:“听砚雪说你昨晚没睡,为何不睡觉?” 宜川公主神色一顿,而后垂眸静默不语,周身突然莫名笼罩淡淡的哀伤。 冯蕴书蹙眉:“公主……” 宜川公主低声道:“我梦到他了!” 冯蕴书倏然一愣。 宜川公主泪水滑落在苍白如雪的脸颊上,透着一丝凄美之态,哽声低语:“我梦到他穿着铠甲满身是血的样子,他看着我,什么都不说,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我叫他他不应,我想抱着他,却不管怎么跑都靠不近他,然后我看着他倒在我的面前,就这样闭上了眼,我想救他,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,只能看着,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体被马蹄碾碎,血肉模糊的样子……” 冯蕴书心下陡然一阵窒痛,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可是话到嘴边,却只能咽回去,满脸悲痛的别过脸去,眼中闪烁着晶莹。 “梦醒之后,我怎么也睡不着,脑海中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年,我还记得他出征那天,一大早就跑来见我,他跟我说,让我等他回来,等他凯旋归来娶我,我记得很清楚,那天他笑的很柔很暖,看着我的眼神满是不舍,我就这样看着他走了,之后,我等啊等,每天都盼着他回来,我连嫁衣都绣好了,却等来了他的死讯,等来了他尸骨无存的消息……” 说到这里,宜川公主忍不住泪如雨下,泣不成声,布满泪痕的脸上,尽是悲痛。 “公主……” 提起这些这些年一直盘桓在她心头的悲痛旧事,宜川公主沉痛不已,情绪有些激动,哽声悲痛道:“我知道他一定很恨我,我阻止不了父皇的阴谋,救不了他,也保不住聂家的人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庆王府被毁之一炬,看着聂家九族被屠,看着庆王婶和兰臻被烧成焦尸被挫骨扬灰,我什么都做不了,如今,我连为他报仇也都做不到……” 看着宜川公主泣涕如雨累泣不成声的样子,冯蕴书敛下心头的悲伤,拿着帕子给她擦泪,叹声道:“公主,你想多了,阿顷那么爱你,他不会怪你的!” 宜川公主听言,顿时又哭又笑,哭得伤心,笑得也绝望,满脸自嘲的道:“他怎么会不怪我?我是赵鼎的女儿啊……” 是他仇人的女儿! 冯蕴书顿时默然。 宜川公主拿起一旁枕头下的一把制作精美的匕首,轻轻抚摸摩擦着,满目悲怆道:“昨晚我一个晚上睡不着,拿着他送给我的这把匕首,无数次想要一刀了结自己,可是我不敢,我不敢去见他,没有脸去见他……” 这么多年,她生不如死,她并不畏惧死亡,可却害怕死了之后在九泉之下见到他,她没脸面对他,所以,才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幅样子,人不人鬼不鬼,病痛缠身日夜煎熬,也只有这样,她才能心里好受一些。 冯蕴书深吸了口气,很是自责道:“是我的错,把傅悦带来这里让公主见到,勾起了公主的伤心事!” 宜川公主含泪苦笑:“这怎么能怪得了你?原本是我自己放不下,就算没有看到傅悦,他们也常常会出现在我梦里,昨日,不过是契机罢了!” 她噩梦缠身,已经不是一日两日,这十二年,她很少有不梦到他们的时候。 昨日看到傅悦,确实是勾起了许多往事,可是她自己的问题,怪不得任何人。 冯蕴书叹声道:“其实我一直想劝你放下这些执念,当年的事情怪不得你,你不该为此耿耿于怀把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,对于阿顷来说,你是他心爱的姑娘,是他心心念念娶回家的人,他与你订婚,也是因为你的母亲是谢芳华,你的父亲是谁不重要,既然不重要,他又怎么会因为那个人的罪孽责怪于你呢?如今你与陛下父女情分尽断,既然你以他未亡人的身份守寡,你就该为他好好活着,不该这样糟践自己,公主,你难道不想有朝一日为庆王府洗去污名沉冤昭雪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