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景行脸上分明带着一重笑,眼里的光却是冷静而审慎的,在揣摩她话中“好人”一词的正确定义,继而轻轻的嗤出一声,却并非代表不屑和嘲讽。 崔景行说:“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,但好人就一定不是。那时候缺钱,有加班的机会第一个往前冲。保护红豆杉是我的工作,我只是履行应有的责任。” 许朝歌说:“起码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,为了钱去做那些违法的事。哪怕只是履行一份责任,结果还不是殊途同归?” 崔景行一张脸表情严肃,垂眸空洞地看着泥土里被埋半边的野草,说:“我们坐去一边等人吧。” 警察在几十分钟后赶到,车里下来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人,对着现场一阵拍照取证后拦过崔景行和许朝歌提问。 小警察不过刚刚起了个头,崔景行流利地将时间地点事由一一说到位,听得两个小年轻一阵乐呵呵的笑。 他更是拉人指着地上的车轮印道:“昨晚刚刚下过雨,地上比较湿,从翻起的草皮看,这车应该是开来的时候翻倒了,这才把车上的原木大板弄掉了下来。” 小警察们相视一看,说:“对对对……可他既然有时间扶车,怎么不想办法把大板再搬回去?” 崔景行说:“你们看这土翻在外面的部分已经跟旁边差不多干燥,这能推测出翻倒的时间是在日出时分。那时候天已经开始变亮,有村民陆续上山了。” “有道理啊,可能那时候正好有人看到翻车,他们把车弄好后着急离开,就没有拿走这些木材。” “可看到的那些村民干嘛不来报警呢,平时有点什么事他们都会给我们打电话,我们也一直有过来宣传普法,这次怎么这么反常!” 崔景行说:“能知道这条捷径的一定是当地人,车主很有可能跟目击者认识,为了不惹事上身,当没看见。” 小警察看向崔景行的眼里此刻带着几分欣赏,说:“先生,你的推理能力不错嘛,要是真像你说的,我们就得赶紧去附近看看了,那人开着辆破车,估计跑不了太远。” 崔景行补充:“特别是修理厂,还有这周围的农户,顺便找找看街上的监控,说不定哪个摄像头里就藏着车子的线索,一整天的量太大,重点筛查上午时段的就行。” 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,俩警察跟崔景行握手,说:“这样吧,还麻烦两位去我们那儿做个笔录,我们也顺带带你们下山,我一会儿就把情况跟我们队长说一下,争取早点破案。” 崔景行没意见,捏了捏许朝歌胳膊问她累不累。她笑着摇头,说:“先配合他们工作吧,晚点多吃一碗饭就行。” 崔景行与许朝歌坐上后座,警察在前头问他俩:“你俩过来旅游的?” 崔景行正目不转睛看着窗外,侧脸绷得紧紧,许朝歌帮忙回答:“回家的。” “哦,原来是本地人?” “对啊。” “听口音不像嘛!” 许朝歌清了清喉咙,说:“其实他是你们这儿的,我……我不是。” 俩人表示理解:“懂的,懂的,你是嫁给了我们这边的小伙,外地媳妇本地郎哈哈哈。我们这儿的男人很好的,淳朴敦厚,很听老婆话的。” 许朝歌一阵尴尬,是与不是都难启齿,索性不向外人解释。刻去牵崔景行的手,却意外发现他一手湿黏,额头上也尽是汗珠。 许朝歌问:“是热的吗?”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