衍知道她为自己操心,既感动又好笑,但还是道:“不去。” 他见沈辛夷不悦,懒洋洋道:“我今日才说身为皇室宗亲不可轻言鬼神,我自己转头去求神拜佛,这不是自打自脸吗?你自去吧,我派人护着你。” 沈辛夷觉着有点严重,但他既这般说了,她也没再多劝,横了他一眼就没再说话了。 ...... 白马寺是国寺,香火鼎盛,常有皇亲国戚来烧香祈祷,白马寺主持还定下规矩,寺中不得有马车出入,来拜访者最好也不要乘马车上山,以示诚心。 依照沈辛夷的身份,若想坐马车进寺也没人敢置喙,不过她觉着既然都开始搞迷信了,那就干脆搞到底,在山脚下便弃车徒步登山。 她才走了没几步,就遇见带着侍女护卫的鱼望月,她也看到她了,嗓音温柔地招呼:“殿下?” 沈辛夷一笑,也走过去招呼:“皇子妃?”她好奇道:“你也来进香?” 鱼望月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,很快遮掩过去,含笑道:“我为夫君和婆母进香祈福。” 才成亲第二天进什么香啊?沈辛夷先是纳闷,很快又反应过来,想必是沈贵妃有意刁难他,她想到齐皇后,不由有点幸灾乐祸:“既如此,八嫂和我一道走吧。” 鱼望月并不喜和她走在一处,她心底就是再不情愿,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太子妃实在太过貌美,别的女子和她站在一处,便如烛火之光和日月之辉,轻易就能把他人比的黯淡无光。 但她就是再不愿,沈辛夷已经提出一道走,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。 很快她就知道沈辛夷不光比她貌美,还比她嘴贱。 她一会儿说沈贵妃和蔼好相处,一会儿八殿下斯文良善,还一直称赞她贤淑端庄,一定很得婆母和夫君的喜爱。 这些话宛如一刀刀往鱼望月的心口扎,说的她心痛如绞,真恨不得抛下清雅仙女的人设撕烂这位太子妃的嘴,她勉强笑道:“别总说我的家事了,太子妃也说说自己吧。” 沈辛夷假装没看见她铁青的脸色,自顾自道:“我无非就是太子多宠爱了一点,长辈疼爱了一点,善良美貌比别人多一点点,人也比其他人伶俐了一点点,八嫂你看,我就是一寻常人,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。” 鱼望月:“...” 她平时称得上好脾气,唯独对这个三番两次算计她的鱼望月十分有攻击性,她致力于把她气到中风,于是又手搭凉棚,四下张望:“哎呦,八殿下怎么没陪你来进香?” 鱼望月:“...” 她忍无可忍地道:“太子似乎也没有陪伴太子妃,太子妃可知这是为什么?” 沈辛夷懒洋洋地用帕子扇了扇风:“太子不信神佛,所以特地在山下等着接我。” 鱼望月拢在宽大袍袖里的十指捏的根根泛白,她正要开口,忽然听前面一阵喧闹。 沈辛夷听见有热闹瞧,也顾不得讽刺鱼望月,带人急忙往前走了几步。 鱼望月一瞧,也慢慢跟了上来,站的离沈辛夷远远的,垫脚向喧闹处张望。 前面堵着的是几个贵族纨绔子女,白马寺附近有不少摆摊的小摊贩,靠摊子养家糊口,这几个纨绔子女违背规矩,在山间纵马,不慎撞到了好些摊贩游人,他们几个不但不赔钱,反而得意大笑,向几个被撞的东倒西歪的百姓甩着鞭子。 沈辛夷定睛一看,为首的居然是个熟人——就是冯玉珰那个傻缺。冯玉珰一边娇叱,一边把手里的马鞭甩向一个倒在地上的黑袍男人。 她皱了皱眉,大略一扫,见台阶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百姓,有的被撞到站不起来,躺在地上哀哭不止。 她正要喝止,目光忽然凝住了,落在正被冯玉珰鞭挞的黑袍男子身上。 那人身材高挑,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,他浑身上下被宽大的黑袍裹着,连脑袋都罩在兜帽里——但沈辛夷就是觉着此人莫名熟悉,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。 她正欲上前几步,仔细看那人究竟是谁,冯玉珰为首的几个人却被缠的不耐烦了,挥起马鞭就要踩踏着几个百姓冲出去。 ?M.hZGjjX.coM